纪 念 刘 孟 伉 先 生

郑文燮

 

今年是刘孟伉先生逝世40周年，又是先生115周年诞辰，重庆市万州书法界的名流，集会于先生墓前，纪念他，缅怀他的人格和艺术，召开刘孟伉作品研讨会，这本身就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。

刘孟伉先生（1894-1969）生前没有参加过展览，没有在什么比赛上得过奖，没有拿过国家特殊津贴，中国书法家大辞典上也没有他的名字，但现在人们站在他的作品面前，读他的作品、研究他的艺术，不能不折服，不能不崇敬。真正的艺术作品，经受得住岁月的淘洗和历史的检验，也会得到人们的共识。即使一时得不到承认，甚至受到误解，人们总会回过头来肯定他、纪念他。“山高月小，水清石见。”艺术需要沉潜，戒绝浮躁，来不得半点急功近利。希腊神话中的艺术女神手执橄榄枝，就很耐人寻味。橄槛耐嚼，越嚼越有味。优秀的艺术作品，耐读、耐看、耐品味，如对美人高士，竞日对谈，相看两不厌。杰出的艺术家，有着多方面的素养和独特的素质。刘孟伉出身农家，家乡云阳县清水乡所在的七曜山区绚丽的风物景色陶冶了他。早年他曾在堂兄、晚清进士刘贞安处学习，10年十三经，10年文字学，10年南北游，丰富了他的学识及人生经验。同时，他又是1927年参加共产党的革命者，他曾经参加过刘伯承领导的顺泸起义，解放战争中担任过地下武装斗争的游击队司令。1949年直至他辞世的1969年，除短暂从政外，他一真担任四川省文史研究馆馆长。他的这种特殊的人生经历及这种经历所形成的人格力量及精神境界，不能不渗透到他的诗作、书法、篆刻作品中去。诗词、书法、篆刻不是一种简单的语言符号及技巧，它是人的精神、品格和意象的外化，严格意义上说，技巧可以学习，艺术之精髓是学不到的。刘孟伉先生在万县的学生中，余仲九先生的书风，书卷气颇浓厚，熔铸百家，不似而似，自成一体，具有自己的风格。齐白石说：“学我者生，似我者死。”其实，大家的东西，学也是学不到的。大家的人生经历、学识素养、思想境界你能去学习、去仿照、去重演、去复制？现在，有人对克隆科技复制人惊恐得很，这也大可不必，世上绝对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物，也不可能复制出这样的人物。王羲之不可能有第二个，艺术是复制不出来的，“泥上偶然留指爪，鸿飞那复计东西？”（苏东坡诗）学习大家，不如去研究大家，研究大家的人生、艺术道路，以为启悟。当然，艺术需要技巧的训练、学习，但艺术绝对不是技巧。中国艺术不同于西方艺术，西方重写生、临摹。中国艺术重修养、重感悟。古人说：“读万卷书，行万里路”、“搜尽奇峰打草稿”、“退笔如山未足珍，读书万卷始通神。”就是这个道理。

    我们时时都在讲建立三峡文化体系。三峡文化在哪里？在三峡艺术家的书风、画风和文风中。博大与神秘结缘，辉煌与厚重联姻。三峡文化是巴文化、楚文化、巫文化，开放与多元的自然结合。一切艺术都是对天地、自然、生命的体验，穷极物理，感应宇宙，体悟人生，应当是有作为的艺术家建树三峡文化的不二法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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