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山不老 诗魂永在
---瞻仰杜甫故里陵园纪行
“两个黄鹂鸣翠柳，一行白鹭上青天。
窗含西岭千秋雪，门泊东吴万里船。”
这首千古名诗，几乎读过书的中国人都能吟咏。诗的每一句都是一幅优美的风景画。四句相加，如同一轴立体化的长卷展开眼前，全景式地呈现出中华山水和大自然的旖旎、秀美、优雅、璀璨。一千多年来，多少人用溢美之词高度评价这首才28字的七言绝句，被它臻于化境的精妙诗意，和无与伦比的审美愉悦所折服。这就是杜甫！国人无人不晓，因为他的作品早已编入中小学语文课本。
河南省杜甫研究会的负责同志告诉我，杜甫诞辰1300周年的各项国际国内重大活动，正在紧锣密鼓地积极筹备中，我这才想起，我们尊称为诗圣的杜甫，这位活动于中国唐代的世界文化名人，快要过1300岁的生日了。我趁在河南逗留的机会，专程寻访瞻仰了一代诗圣的故里和陵园。
正是万物争荣的季节，杜甫诞生地河南省巩义市的大地上，蓊郁葱茏。杜甫出生处巩义市站街镇瑶湾村笔架山的土窑洞，就在连（云港）霍（尔果斯山口）高速公路河南段、巩义东出口处的南侧，从公路上可以一览无余，交通十分便捷。杜甫出生和成长的土窑洞，开凿于笔架山下，冬暖夏凉，刚做过装修，尚未陈列，可惜未能坚持文物修旧如旧的原则，显得太新了一些，已难感受到一千三百年前的实际景象，未免遗憾。唯有那旧痕依稀、青砖砌就的唐工部杜甫故里碑亭，和清代张汉题写的“诗圣故里”碑，能捕捉到些许已经千年的历史沧桑。现在，以土窑洞为中心，一个占地达三百多亩的杜甫故里纪念馆，正在施工之中。
我们又乘车驶行半个小时左右，从弯曲的山路上来到巩义市康店镇西的邙山岭上，瞻仰杜甫墓。杜甫晚年客居荆楚，不幸病逝于湘江舟中，临终前希望魂归故里。43年后，其后人将杜甫灵柩运回巩义，安葬于邙山岭上。现今的墓地虽经多次修缮，主体仍是一座黄土覆盖的坟丘，古貌犹存，令人宽慰。今人敬献的纪念杜甫诞辰1300周年的香炉与香案，已陈列于墓下，表达了我们这些后代对伟大诗圣的深切崇敬与缅怀之情。陵园里矗立的一尊高4米7的杜甫全身雕像，在我国当代著名雕塑家刘开渠和木刻家刘岘指导下镌刻而成，形象逼真，非常传神。杜少陵先生上身略微前倾，削瘦的脸庞上神情凝重。深遂忧郁的眼光，洞穿了他所生活的那个时代的世态人情、社会风云、是非善恶。尤其是百姓的疾苦、民生的艰辛，他都看在眼里、记在心中。因为，杜甫不是一个只会吟风弄月的游戏文人，而是有强烈社会责任感的人民诗人。“穷年忧黎元，叹息肠内热”“向来忧国泪，寂寞洒衣巾”“再光中兴业，一洗苍生忧”，这些深沉隽永、发自肺腑的诗句，把他博大雄阔的仁者胸怀、忧国忧民的人本精神、体察黎庶疾苦的民生思想，浓浓地融入其中。“安得广厦千万间，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”，为此，“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”，短短几句，使他身居茅屋、心忧苍生的高尚人格，淋漓尽致地奔涌而出。不管自己生活颠沛流离、贫病交加，恪守忧国忧民信念终生不改，这是杜甫最可宝贵的品质。无怪乎当代著名历史学家和诗人郭沫若称颂杜子美“世上疮痍，诗中圣哲；民间疾苦，笔底波澜。”他的进步思想、高贵品格，和在诗歌创作上的辉煌成就，不仅受到历代中国人民的敬佩，也赢得世界各国人民的尊敬。1961年12月，在瑞典斯德哥尔摩举行的世界和平理事会上，杜甫被列为1962年纪念的世界文化名人。从此，杜甫大步地跨出了自己的祖国，走进了全世界爱好自由、平等、和平的人民心中。
在杜甫墓旁，有一条精心修建的诗圣碑林长廊，长120米，目前已纳入碑刻百余通，大多为古今名人或书法家书写的杜甫诗篇，其中有毛泽东书写的杜诗多首。导游小谢还告诉我们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：碑林起首处“诗圣碑林”四字石碑，为已故当代书法家启功所题。当年陵园负责人向启功求字时，启功未当面允诺，令他失望，以为启功不愿写。不久之后，陵园收到启功发运来的一块巨大石碑，上刻启功亲自书写的“诗圣碑林”四个大字，真是出人意料，也使同事大喜过望，遂立于碑林之首。启功不仅亲书，而且出资亲刻此碑，充分反映了这位当代书法家对伟大诗人杜甫的衷心敬佩与赞美。一段轶闻，表达了多少炎黄子孙诚挚怀念忧国忧民伟大诗人的拳拳之心。由于此地交通不便，参观者不多。但仍有崇敬杜甫的人们络绎到此瞻仰。就在我们前来瞻仰的这一天，有一位老先生风尘仆仆地来到陵园，从早上开园进门，认真仔细地观看陵墓和碑林，直到中午时分才不舍地离去。足见杜甫先进的人文精神、崇高的爱民思想，和杰出的诗歌艺术成就，对一代代后人感召影响有多深、多广、多长、多远。
杜甫陵园占地仅30来亩，但布局合理，环境良好。尤其是园内苍翠的绿树绿地，配上精心栽培的名贵花卉，营造了一种安详静谧却又生机勃勃的美好氛围。一代文豪鲁迅说：“杜甫似乎不是古人，就好象今天还活在我们堆里似的。”杜工部虽长眠于绿荫百花丛中，却一直和我们在一个堆里，因为他的心中有我们，我们的心中就有他。如果他欣喜地看着后代子孙经历千难万险追求公平正义和共同富裕，真正实现了他在世时的宿愿，创建起属于天下所有寒士的新家园新生活，一定会不再紧锁愁眉，而由衷地舒心朗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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