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县匿迹多年的《雪堂诗集》重新面世
◎李 江
《 雪堂诗集》是两百多年前我县大诗人傅作楫的诗歌总集,县内已绝迹多年。重庆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《夔州诗全集》(2009年11月重庆出版社出版)也仅仅只收集到《雪堂诗集》里的 15 首诗,使人深感遗憾。近年定居成都的傅作楫后代傅家荣、傅寒父子从全国各地收集到有关《雪堂诗集》的大量材料,包括《燕山集》、《辽海集》、《西征集》、《南行集》近500首诗。这是我县文学艺术令人非常高兴的一大喜事!
傅作楫,字济庵,号雪堂,奉节人。康熙丁卯(1687年)举人,四川学政许汝霖的门生。由广文选直隶良乡县知县,以鲠直秉公擢拔御史,壬午(1702年)典试浙江,历升至都察院副都御史。因直谏获谴,出戍辽阳,嗣因征厄鲁特督办粮饷数年,奏凯后军功议叙而“以温旨还乡”。戊戌(1718年)《雪堂诗集》付印。(见巴蜀书社清张邦伸撰《锦里新编》卷之五儒林、许汝霖《雪堂诗序》、方旭《傅公享堂记》)
新发现的《雪堂诗集》包括康熙、乾隆和民国几种版本,有康熙戊戌四川学政许汝霖、傅的门生章藻功的序,有章藻功、傅的门生俞兆晟的跋,其中《辽海》、《燕山》、《西征》、《南行》各集稍有缺失外,基本完整。同时发现的还有清乾隆年间李调元编撰的《蜀雅》,其中辑录傅作楫诗40多首。李调元高度称赞道:“济庵诗余从农部唐鸯港处觅得,其诗如老将临戎,步伐森严,不事攻撼而气自夺人。”又说:“如此等诗,置之唐人集中几不复辨。余选《蜀雅》,费氏而外,端推济庵,以其格正调高,不落宋元谿径也,故所选独多。”民国初总统徐世昌赞曰“(济庵)诗以高健雄浑胜,李雨村谓如老将临戎,步伐森严,不事攻伐,而气自夺人。近体高朗谐适,尤擅胜场。”(徐世昌《晚晴荐诗汇》卷四十八)
新发现的《雪堂诗集》尤为可贵的是有傅作楫的同年吕履恒、吴青霞、汤西崖等人的眉批和圈点,有无名氏毛笔手书行草的眉批、旁注和圈点。这些批语一语中的,犀利隽永,揭奥发微,给读者以启迪,十分难得。商诸同仁,拟将其点校整理成集,便于普及,兹录《辽海集》五言律诗七首,以饷读者,先睹为快。
傅作楫雪堂诗选
九日登高不果七首,用杜诗老去悲秋强自宽为韵
一
五载临屯居,闭户事幽讨。壮心灰无余,佳节负不少。【1】
……【2】
今晨将登高,相约须起早。妻孥前致辞,愿君勿出好。
久贱众所轻,乍贫人易藐。官长满大途,失避罪不小。
我言各行乐,富贵谁长保?世情固难知,吾年亦已老。【3】【4】
批注:【1】 汤西崖云:壮心二句十字中有多少沉郁顿挫。
【2】 此为墨批者再加圈点,下同。
【3】 墨批(即无名氏手书行草眉批、旁注。下同):吞吐自妙。
【4】 无名氏批云:藴藉不露 。
二
生平嗜山水,独往尝无惧。一日中危机,跬步生犹豫。
……
秋原爽气高,野景多幽趣。逝将陟崔嵬,掀髯赋长句。
何人阻我行?斗酒且欢聚。坐令览胜心,郁郁不得吐。
咫尺尚如此,远行更可虑。海东有白云,飘然自来去。【1】【2】
批注:
【1】吕履恒批云:结得悠远。
【2】墨批:飘逸。旁注:结句超逸。
三
前路不可识,我行何所之。举杯酌新酿,低头思旧时。【1】
……
绰约茱萸女,手奉金屈卮。一引笑为别,戏马龙山陲。
忽忽日未久,脉脉天之涯。渺渺怀空切,茫茫归无期。
晚乌栖树急,寒月上阶迟。【2】未必东邻女,能知宋玉悲。
……
批注:
【1】 吕云:真则五柳,旷则太白。
【2】 墨批:隽永口包。旁注:清雅之句,中唐有此。
四
车马畏形迹,舆经恣卧游。每遇佳山水,輒为引一鸥。【1】
……
西登无虑峰,东溯长白流。北上黄龙冈,南临丹凤楼。
两目八骏急,片刻千里周。彼以足登者,穷力只一丘。
……
我醉兴无尽,悠悠复悠悠。谁念瞿唐峡,砧声彻素秋。【2】
批注:
【1】 汤云:跌宕遒劲,一气神行。
墨批:酷似陶潜。旁注:有陶渊明风度。
【2】 墨批:清状悲老。
五
西园半亩余,幽静足俯仰。手把渊明诗,信步成孤往。
……
百私不萦怀,寸心自开朗。眼前诸物理,一一如指掌。
……
枫老变颜色,菊瘦失培养。蒲柳视松柏,奚(帝口)霄与壤?
气机有厚薄,天地无偏党。盛衰迟速间,毫发不可强。【1】【2】
批注:
【1】 吴青霞批云:学道人语。
【2】 墨批:燥妄俱释学道人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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