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p; ——节选自《同诸公登慈恩寺塔》
注解说:“末乃以黄鹄哀自比,而叹谋之不若阳雁”[10],“虞舜”比太宗昭陵,“瑶池饮”比太真温泉,含有影射现实,批判现实的意思。而“纨绔不饿死,儒冠多误身”(《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》)则更显出激愤之情。
据载,杜甫长子杜宗文“可能生于750年(即天宝九年),次子宗武生于753年(即天宝十二年)的秋天”[11],天宝十三年(754)春,杜甫的妻子带着两个儿子来到了长安。杜甫肩上的担子一下子大大加重了,这时,他不仅要养活自已,还要养活妻儿。
在长安的生活实在难以维持了,不到一年,杜甫就不得不把妻儿从长安送往奉先(在今陕西)投靠亲戚了,自己单独留在长安。
也许由于杜甫不断地努力写诗投赋,天宝十四载(755)十月,杜甫被任命为河西县尉。后来改就右卫率府胄曹参军。安史之乱时,唐肃宗任命杜甫为左拾遗。虽然有了官职,但当时战乱,物资缺乏,杜甫所得官俸不多,“当时官吏每天只求一饱”,杜甫甚至“置办不起朝服,只穿着一领青袍”[12]。杜甫由于疏救房琯得罪肃宗,肃宗借故支开了杜甫,命令他回家探望当时在鹿阝州的妻儿。杜甫没钱买马,只得步行回家,杜甫自嘲道:“青袍朝士最困者,白头拾遗徒步归。”他的贫困,可想而知了。
回到家中,面对的是一片破败清苦的景象和面黄肌瘦的家人:“经年至茅屋,妻子衣百节”,“平生所娇儿,颜色白胜雪。见耶背面啼,垢腻脚不袜。床前两小女,补缀才过膝“。
杜甫此时的诗歌,更多的是对现实的一种真实的反映,字里行间洋溢着苦苦的愁情。至德二载(757)十月,收复长安,肃宗回京(指长安),杜甫带着全家回到长安,继续在朝廷里担任左拾遗的官职,但是杜甫仍然贫困,因为他在曲江买酒,也要“典当衣服”[13]才有酒钱,不到一年,杜甫就被调任华州司功参军一职。后辞官,举家搬到秦州(今甘肃天水),如前文所说,杜甫想盖草堂,可限于资财,没有盖成,杜甫这时的生计多半是仰仗友人的资助,同时他开圃种药,“卖药都市,寄食友朋”(杜甫《进三大礼赋表》)。但在秦州的生活也无法维持下去,他不得不离开秦州。
乾元二年(759)岁末。杜甫到了四川成都,在城西浣花溪衅找了一块荒地,在朋友的资助下终于盖成了一座草堂,暂且有了安身之处。但也生活得十分艰难,为了温饱,他不得不向当地的一些官员、贵族写诗求助,所以“强将笑语供主人,悲见生涯百忧集”(《百忧集行》)。可见杜甫心中的悲苦无奈,他一面写诗“强将笑语”,献给那些官僚,以求得援助,另一方面,他又在留给自已的诗歌里把自已对某些官僚不顾国家安危,只图个人享乐的讽喻和批判表露无遗:“衣冠空穰穰,关辅久昏昏。”(《散愁二首.二》)
清代学者仇兆鳌注曰:“此讽当时君相知谋国者。衣冠二句,概刺朝臣”[14],达官贵人虽多,但当国家处于险境,却无一人能为国效力。
杜甫努力地自力更生,他锄地种菜,并继续种药卖药。虽干的是粗重的农活,但杜甫却感到一种由衷的快乐,因为,不必硬着头皮在公卿贵族面前强颜欢笑,也不必写一些没有真情实感的附和诗献给他们。当偶然有客来访,杜甫便高兴得不得了:“自锄稀菜甲,小摘为情亲。”(《有客》)
此后,杜甫曾一度任职成都节度使署中的参谋,但在一批互相攻击、猜疑的官僚之中,杜甫过得十分难受。不到一年,杜甫就辞去了官职,重新回草堂过起了农人的生活。杜甫从没停止过写诗,他不仅用诗抒发内心的苦闷,表达内心真实的感受,也用诗来记录自已的日常生活,在某种程度上,诗歌已经成为杜甫的倚柱,杜甫依赖着诗歌,在愁苦中寻找着些微的快乐和自由。
大历元年(766)年四月,杜甫来到了夔州(今重庆奉节)。
二、 旅居夔州时的生计和诗歌
其实,杜甫在夔州旅居的时间并不长,前后不到两年,中间还几度在州东和州西间迁移。但夔州时期却是杜甫后半生最富足的时期。初到夔州时,杜甫在州东租得一些公田耕种,开辟菜园,种植粮食,杜甫十分高兴,一家的口粮终于有了着落:
畦菜绕茅屋,自足媚盘飧
——《园》
另外,粮食丰收,杜甫更是喜气溢于言表:
香稻三秋末,平田百顷间。
喜无多屋宇,幸不碍云山。
御裌侵寒气,尝新破旅颜。
红鲜终日有,玉粒未吾悭。
——节选自《茅堂检校收稻二首·一》
在诗里,杜甫写了观收稻之乐、尝新米之喜。《杜臆》一语中的:“络绎收回,故云终日有,写出贫家暴富光景”[15]。
大历二年(767)三月,夔州都督柏茂琳把州西的四十亩柑林赠给杜甫。不但如此,都督还时常派人送来蔬菜瓜果给杜甫:“清晨送菜把,常荷地主恩。”(《园官送菜》)
从杜甫当时的诗歌里,我们知道杜甫家里有了仆人,不仅有了男仆,还有女仆。《课伐木》一诗的序言说:“课隶人伯夷(《杜臆 》:伯当作柏,隶人不当名伯夷——原注)、辛秀、信行等,入谷斩阴木”。另外,从《秋行官张望督促东渚刈稻向毕清晨遣女奴阿稽竖子阿段往问》可知,杜甫有一名女奴叫阿稽,一名男仆叫阿段。家中既然有仆人,可以想象杜甫当时的生活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富足的。
笔者推测,正是由于当时较为安稳富余的生活,使得杜甫更投入地写诗。这恐怕是杜甫夔州创作丰富的原因之一吧。但是,即使贫困,也未能影响到杜甫的创作热情。杜甫有着安贫乐道的思想,他曾经在诗里说:
山荒人民少,地僻日夕佳。
贫贱固其常,富贵任生涯。
——节选自《柴门》
他对于物质生活并不苛求太多,即使是在夔州时期,他也仍然住着茅草屋。当他从州东搬到州西时,便把州东的茅屋送给一个朋友居住。这种安贫乐道的观念使他在最贫苦无依的时候,也能保持一种安静平淡的心态去发现、去欣赏大自然的景物,写出不少“清词丽句”,这些诗句具有很高的审美价值,如:“宠光蕙叶与多碧,点注桃花舒小红”(《江雨有怀郑典设》)。
三、 离夔的原因和杜甫在诗歌里对日常生活的超越
然而夔州的生活并不总是快乐的。面对恶劣的天气和偏僻的环境,杜甫感到满腹酸苦:“深山穷谷不可处,霹雳魅魉兼狂风”(《君不见简苏徯》)。夔州的习俗民风也令杜甫无法适应:“浮欲何万端,幽人有高步”(《雨》)。加上思念弟弟,杜甫离夔的心情一天比一天迫切。
杜甫在夔州之所以能过上相对富足的生活,完全是靠夔州都督柏茂琳的赠送和资助。然而当时时局不定,社会动荡,仰仗柏茂琳终究不是长久之计,况杜甫年老体弱,旧病新愁并不曾稍减。大历三年(768)正月,杜甫终于决定离开夔州,决定舍弃夔州相对舒适的生活,将柑林和茅屋都送给了朋友,带着全家,奔向命运未卜的未来。
然而等待杜甫的,却不是他盼望已久的兄弟团圆和安定的晚年生活,而是新的漂泊,新的困窘,新的动荡。离开夔州,杜甫先后到过江陵、公安、岳州、潭州和衡州,于大历五年,即770年,在饥寒交迫的情况下客死他乡。
流亡的岁月,贫苦的生活使杜甫深刻体会到百姓的疾苦和官僚集团的腐朽黑暗,使他加深了对现实的认识。这就使得他的诗歌具有很深刻的现实性。杜甫的一生,是坎坷多难的一生,他所遭遇到的乱世和国难还有个人的挫折、辛酸都是常人难以承受的,杜甫经历着,也思考着,他一生都在不停地写诗,也在不停地思考,思考救国的良方,思考着人生的种种问题,如:“儿童相识尽,宇宙此生浮”(《重题》),一个“浮”字是多么生动地再现了他的生活啊!宇宙之大,人之渺小,仿佛宇宙中一颗浮尘。这反映了杜甫对于生命的思考。他用诗歌记录着他所生活的时代、社会,也反映着他的日常生活和他所接触到的人,所以杜甫的诗歌不仅具有现实性、真实性、广阔性、深刻性,同时也有思想性和生活性。当然,他的某些为了生活而与官僚贵族唱和的诗歌味同嚼蜡。他的这些诗也保留了下来,使我们看到了杜甫作为普通人,作为丈夫,作为父亲的辛苦而无奈的一面,也使我们看到了杜甫内心的矛盾和痛苦,这种矛盾和痛苦在杜甫的诗歌里毫不掩饰地流露了出来:“不见秘书心若失,及见秘书失心疾”,如此焦急是为何呢?“妻儿待米且归去,他日仗藜来细听”(《别李秘书始兴寺所居》)。原来杜甫是急着要借米回去下锅,甚至都没空细听朋友谈论。诗人为生计奔波、发愁的情形宛在目前。杜甫并不掩饰他的困窘。他在诗歌里,是无比真诚的。
无论是为生计奔波,还是为国事而担扰,杜甫都一一地反映在诗歌里,诗歌像一面镜子,照出了杜甫的皱纹、白发和他的痛苦、忧愁。杜甫已经离不开诗歌了,写诗不仅是他的习惯,更成了他晚年的寄托,无论身处何地,杜甫都习惯地在诗歌里记录着他生活的片断,他的感受。窘迫的生计使杜甫对生活、对社会、对痛苦有了更深刻的体验,并且在诗歌里超越了生计的压力和人生的痛苦。他生活着,创作着,往往生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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